第十二回：此人多半有病

nbsp;   “夏老头。”刘泠不清醒，正好来了个清醒的，甄老三对夏管家说：“我家小妹前几日因为落水，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，病中那段时间言行举止也是十分的怪异，不过都让这范大夫给治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喏，这位就是范大夫。”，甄老三将黑无常往夏管家面前一提，“人我帮着请来了，要不让范大夫帮郡主瞧瞧？”

    刘泠这病，别说城中稍有名气的大夫都被请去看诊了，便是御医都来了好几回了，都没诊出个所以然来。折腾了几日，有人传着说是撞邪，有人说是疯病，也有人说是郡主撞到了什么邪祟，多半就此疯了。

    郡王爷很是着急，毕竟他就刘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，夏管事也急，加上之前甄家大小姐寻死觅活的事情，多少传了些到夏管事的耳朵里，一听这范大夫治好了甄家大小姐的“疯病”，夏管事眼睛当下就是一亮，忙请黑无常与甄老三一同回到郡王府。

    朝华自然是跟着去了。

    路上，朝华一个劲用披帛抽黑无常的屁股，皱着小脸小声骂道：“你什么时候出来的？光站在旁边看热闹？本座被人调戏的时候，你居然还在看热闹！”

    黑无常脸上端着笑，客观评价道，“吾主朝华，舞您跳得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现在拍马屁已经晚了！”朝华哼了一声，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沈碧沉，抽黑无常抽得更加用力。

    说话间，丫鬟招呼二人在花厅坐下。刘泠被人架回了房里，郡王爷便直接请了沈碧沉去了书房，甄老三对郡王府轻车路熟，告诉朝华，让她陪着范大夫，自己跟着沈碧沉去找郡王爷打个招呼。

    朝华喝了一口茶，余光瞟到厅中端坐着一个穿道袍的小娃娃，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，腿短够不着地，小脸圆圆的，软乎乎又胖嘟嘟的，像只包子一样可爱。

    朝华看着小娃娃，对黑无常道，“这包子肯定是跟长辈来的，想来这郡王也觉得刘泠‘病’得蹊跷，寻常大夫治不好，便找了道士过来驱邪避讳。”

    “不蹊跷。”黑无常道，“准是您前几日在这郡王府里招魂出了岔子，甄小姐的魂魄没招回来，倒是招来了别的什么孤魂野鬼。”

    “莫不是甄高兴的魂魄窜到刘泠身上去了？”朝华惊道，然而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，“不对，我方才见过那张脸，那不是甄高兴的脸。想想也是，我听丫鬟们说，虽然甄高兴思慕沈碧沉许久，却也未曾如此直白奔放的对沈碧沉表露心迹，顶多也就是从不间断的往将军府送热汤，往校场送糖水，平日里就算是偶遇，多看一眼也都会脸红。”

    说道这里，朝华轻轻一笑，竟然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可爱的很是生动。

    彼时，夏管事送走了两位大夫，这才过来领着黑无常绕过长廊去往刘泠的闺房。路上，夏管事向黑无常简单说了些刘泠的病况，在得知刘泠被人绑在了房里，黑无常颇有些感慨：“这情景多有相似啊……”

    一听就知道是在揶揄她，朝华抬脚就要去踹黑无常，结果一脚踢在了门栏上，疼得是龇牙咧嘴，只能瞪着黑无常咬牙道：“看本座回去怎么收拾你……”

    给刘泠看病有个规矩，是要悬丝诊脉，缘由是刘泠乃是金枝玉叶未出阁的少女，男女授受不亲。夏管事还说：“知道大夫看病，讲究的是望、闻、问、切、若，问诊时若需一观郡主的面色，您吩咐丫鬟将纱帐撩开，可远远看上一眼，也可让丫鬟代为望闻。”

    黑无常并不会看病，也不会唱戏，然而在朝华眼中他却是个天生的戏子，说的比唱的还像回事。

    只听黑无常对夏管事道：“郡王府有郡王府的规矩，范某人也自然有范某人的规矩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规矩？”夏管事问道，还从未有大夫敢在郡王府立什么规矩。

    黑无常道：“范某人问诊，身旁不得有人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！”夏管事急忙打断，“万一郡主有什么差池……”

    “管事多虑了，屏风外候着便是，有什么动静是一个屋子里听不见的？”夏管事话还未说完，就被黑无常截断，夏管事想了想，觉得黑无常说的不无道理，点了点头，抬手示意黑无常进到里间。

    黑无常进去之后，将里面守着刘泠的两个丫鬟也请到了屏风后面，独独留下了朝华。

    “有你拢下的这个结界，外头能听见什么动静，那才是见鬼了。不过你把人都赶了出去，偏偏带了本座进来，就不怕外面的人心中生疑么？”说着，朝华先黑无常一步来到榻前，掀开纱帐，与嘴里塞着团绣帕的刘泠大眼瞪着眯眯眼。

    朝华眯着眼睛对着被捆成粽子的刘泠笑，那笑容与她回回踹婵清下轮回井前，笑得是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刘泠瞪着眼睛抖了抖，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。

    “这倒不会。”黑无常这边道，“我早与那个管事的说过，您是过来人，在经验上多少还是能帮我一帮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