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、第 30 章

    001.

    陈然的判断是对的, 几乎是他那一声低喝传开的同时，漆黑的楼道里就不停有狗叫声和跑声传来。

    动静之大，仿佛楼道里挤满了无数只那种人狗, 光是听着那声音就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。

    陈然的迅速反应让众人抢得先机，所有人都在楼梯中疯狂奔跑, 虽然并没有完全甩开身后那些人狗, 但也让它们一时间无法追上。

    “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？”王展翔背着王文正一边快速往前跑一边骂骂咧咧，他一张脸早就已经吓得煞白。

    “好像越来越多了, 怎么办？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跑——”孙吴到了嘴边的话还没说完, 跑在最前面的陈然就已经停下。

    陈然停得突兀, 再加上楼道里一片漆黑, 只有随着他们地跑动而不断摇晃着的手机电筒，一群人反应过来要跟着停下时已经离陈然不远，所以毫不意外的一群人撞着一团。

    “跑啊，停下来干吗？”王展翔急促地催促。

    说话间，他慌乱不安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楼梯。

    因为他们的停下, 一直追着他们跑的那些东西已经靠近, 马上就要扑上来。

    “啧。”最前方的陈然把扛在肩上的果东放下，他把果东拉到身后, 同时打开布袋从里面抽出刀。

    他的刀比普通的刀要长上那么几寸，这也让他的刀在狭窄的楼道里几乎施展不开。刀一拔出陈然就发现这点，这让他忍不住又啧了一声，不爽达到极点。

    几乎是同时, 后面那群狗扑了上来。

    它们就像得了狂犬病似的疯了似的不停扑上来, 逮着东西就咬，咬住就疯了似地撕扯。

    “哎哟！”跑在后面的王展翔手臂吃痛。

    “爸爸！”王文正软糯的童声中带着明显的惊恐，他哪里见过这架势。

    王展翔赶紧把王文正放下来护到身后, 动作着，他正准备去找王文燕，一旁他老婆伊文华那边就已传来一声惊慌失措的吃痛声。

    “救命！”伊文华一边疯狂地摆动被咬住的胳膊一边后退，她撞在身后王文燕的身上，把王文燕撞得脑袋猛地磕在墙壁上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王文燕眼泪都快下来。

    王展翔看见，心疼得不行，可现在不是顾这个的时候，他越过王文燕对着那咬住伊文华手臂不放的疯狗就是狠狠一拳。

    那狗虽然行为方式完全就是条疯狗，可他到底是人，牙齿并不像犬类那般锋利，王展翔卯足了老劲的这一拳下去，那狗竟真被他打得松了口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吧？”王展翔赶紧把伊文华拉到身后。

    伊文华已经吓得哭了起来，她捧着自己被咬出血的手臂推了王展翔一把，“我不想待在这了，我们回去吧……”

    不只是最后面的王展翔一家四口遭遇袭击，站在人群中间的告远、告近、兰昊逸一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，那些狗直接就从上面楼道上跳了下来，落在他们之间。

    告近身材向对清瘦，被从上面跳下来的狗砸了个正着后脚步往后一退，脑子撞在了墙壁上，眼前一阵发黑。

    他一屁股跌坐在楼道里，半天都没能缓过劲来。

    “告近！”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告远，一拳把从天而降砸在告近身上那只狗打飞到楼下。

    他作势就要伸手去拉告近，他手还没碰到告近，头顶就又有两三只疯狗跳了下来。

    告远不得不先把注意力集中在对付那些疯狗上。

    处在最下方的陈然、朴臣亦是如此。

    陈然的刀在楼梯间施展不开，甚至比不上用拳头。孙吴用的双刀，亦是如此。李卓风的枪就更别提了。

    一群人除了被陈然和王展翔分别护在身后的果东、王文正，全都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“再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，跑！”孙吴大喝一声。

    陈然一脚踹开从下面扑上来的狗，上前两步就要开路，他身后的果东见状正准备抱着兔子跟上，脑袋顶上就突然有鲜红的身影落下。

    那东西恰好横在陈然和他之间，而且那东西不再是人，而是货真价实的狗，身高到人大腿处浑身是伤牙齿尖锐流着哈喇子的狗！

    被那些“人狗”咬上一口最多就是破皮流血，可要是被这张嘴咬住，那首绝对得掉块肉。

    陈然也发现那狗，他正准备回头，后方人群中就又是一阵惊呼。

    这种真正的狗越来越多，而且它们明显比那些人狗更加聪明，它们看准机会直接往人群中间跳，一跳下去就往身边的人身上招呼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王展翔第一个被咬了大腿，脸都青了。

    “该死，推我干嘛？”不知是谁骂了一声。

    楼道口就只有那么宽，随着他们的不停的避躲推攘，一群人乱成一团。

    “这边！”不知何时已经到队伍楼梯最上方的告远大声吼道，他力气大，硬生生开出一条路。

    王展翔靠他最近，他几乎是立刻就回头看向自己老婆儿子女儿，要带着三人跑。

    一回头，他却发现伊文华、王文正、王文燕三人，都已经被挤到其它地方。

    “跑啊！”告远那路开得本来就艰难，他胳膊上腿上都已经好几处伤口，王展翔还磨蹭，他气得一脚踹了过去。

    王展翔还堵着路，他不跑就让别人跑。

    王展翔顾不上其它，只得赶紧往上跑。

    他一跑，拥挤的人群有了泄洪口，周围的人立刻跟着往上跑起来。

    孙吴一把抓住就在自己腿边已经吓哭了的王文正，作势就要跟上，他才上前一台阶，头顶就有好几只真狗跳了下来，彻底断了他们的去路。

    “妈/的——”孙吴抓紧手里的刀。

    “这边。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孙吴连忙回头看去，他们身后楼梯下方的狗少了不少，比起上面更容易逃。

    孙吴一咬牙，提着王文正就往下跑。

    黑暗中众人看不清周围的人是谁，一群人只知道不停地跑。

    那些不知道是人是狗的东西，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们，在他们分散开之后立刻追得更加起劲。

    “这么一直跑不是办法——”黑暗中，兰昊逸一边说，一边用手里的拐杖狠狠抽在试图扑上来的人狗脑袋上。

    他腿脚不方便，跑平地都很困难更何谈跑楼梯，而且这也根本不是靠跑能跑掉的。

    孙吴就想怼回去，这鬼地方除了往上就是往下，哪还有其它办法可想，话到嘴边他视线就瞥见一旁的木门。

    孙吴正准备开口，他身旁的王文正就叫了起来，有人狗向着他扑去。

    王文正还是个小孩，看着那人趴在地上的样子差点直接吓尿，“啊，爸爸……”

    孙吴赶紧一脚踹开那人狗。

    做完这些他回头想告诉兰昊逸他们可以进屋时，兰昊逸已经不见踪影，周围就只剩下他和王文正以及那些狗。

    孙吴骂了一声，抬脚就踹门。

    这种老旧木门安全系数几乎为零，就是个垃圾，但此时此刻孙吴却无比感谢这些垃圾——他几乎是一脚就把门踹开。

    要是防盗门，他估计就算把脚踹断也踹不开。

    “进去！”孙吴把王文正往屋子里一扔，就抓住门把手要关门。

    那些狗已经向这边扑来。

    孙吴速度很快，可他再快也只有一个人，而那些狗却有无数只。

    他整个人抵在门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，才总算勉强把门关上。但即使如此，也有两只狗跑了进来，其中一只还是那种真正的狗。

    “呜呜……我要爸爸……妈妈……”王文正还不到十岁，平时又被他爸他妈保护得很好，早就被吓哭的他刚落地一抬头就看见有大狗冲他扑来，吓得连动都不敢动。

    孙吴关了门，回手就是一刀朝着那狗脖子砍去。

    “躲开。”孙吴推了王文正一把，王文正这种小鬼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拖油瓶，一点忙都帮不上。

    踹开房门，兰昊逸进门之后立刻回头关门。

    那些狗就紧紧跟在他后面，它们扑到门上，力气之大导致一只腿使不上力气的兰昊逸根本关不上门。

    眼见着门就要被推开，已经有人狗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，兰昊逸脸都青了。

    就在他以为死定了时，一把刀突然捅在那试图挤开门的人狗一侧眼睛上，刀捅得很深，让那疯人狗都明显瑟缩了下，“呜嗷——”

    多亏这一下，房门终于有了被关上的机会。

    兰昊逸咬牙，强忍着腿上的疼痛使力，可他力气还是不够，他正懊恼，果东就整个人狠狠撞在门上，借着冲力一下把房门关上。

    关上门，不等兰昊逸反应，果东就又已经咚咚咚地跑开。

    兰昊逸回头看去，漆黑的屋内，果东也不知道是怎么看见东西的，更加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，竟然一个人把客厅里的小沙发拖了过来。

    把沙发抵在门上，确定不断撞击房门的那些狗进不来，果东这才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脸颊滚烫，呼吸沉重，心脏像是快要从胸口跳出来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极速跑过了，鞋子那副本几乎都是陈然扛着他跑。

    兰昊逸也跟着松了口气，同时他忍不住惊讶。

    他还以为遇到这种事，果东肯定会吓得脸色惨白动都不敢动，要靠别人去救他，但果东却挺冷静，而且下起手来一点都不迟疑。

    “其他人呢？”兰昊逸问。

    果东摇摇头，“跑散了。”

    刚刚的环境太黑太乱，就算是他，也完全陷入混乱中。

    兰昊逸皱起眉头，他上下打量果东，刚刚那下确实靠果东他才关上门，但他并不觉得果东能帮到他什么，果东不拖他后腿就不错。

    门外那些狗又扑了会后，似乎是知道门打不开，慢慢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等了会，确定那些狗已经放弃，兰昊逸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也是这时，他才总算有时间打量身后的屋子。

    这里明显不是他们之前住的那地方，空气里、屋子里、到处都散发着令人恶心的湿臭霉臭以及血腥尸臭味，墙壁上、门上、所有的家具都腐朽到溃烂，露出后面的铁和砖头。

    如果说地狱该是什么样，那就是这样了。

    屋子空气都很恶心，但是屋内布置却挺正常。

    摆着沙发和各种杂物的客厅，摆着垃圾桶地毯和锅具的厨房，如果不计较腐烂这点，这就像是普通的单元楼家庭。

    兰昊逸打量完四周，正准备再看看卧室，就看见果东站在客厅另一头一动不动。

    这屋跟他们租的屋子布局很像，但这的客厅中间竖了个柜子，用以区分饭厅和客厅。

    果东回头，抬手指着地上。

    兰昊逸朝着那边走去，果东前面的地上，躺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。

    两人临死之前应该经历了极为恐怖的事，他们身体以诡异的角度蜷曲，好像想保护自己，他们还没完全烂掉的脸上的表情也证明这点。

    尸体跟着屋子一样已经腐烂，尸体上倒没看见蛆虫，但表面已经凹凸不平，好多地方都能看见腐烂的深洞口，那些洞口处蓝绿色的腐水混杂了血液淌的一地都是。

    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尸臭味，就是这么来的。

    兰昊逸爱干净，他受不了地掏出干净手巾捂住口鼻。

    他拄着拐杖看向其它地方，这地方像是一对留守老人居住的家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四楼右边那家，资料里说四楼右边住着一队留守老人，他们是四户死掉的人家之一。”果东好看的眉头皱起，他们往下跑了那么久，往上跑时就跑了片刻，结果居然就跑回四楼。

    他们一开始就没走出四楼的范围？

    那也不对，如果他们一直在原本的四楼，那这个房间又是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兰昊逸看看那两具令人极不舒服的尸体，又看向果东，看见果东脸上那好像在看什么普普通通事物的表情，兰昊逸再次惊讶。

    “你不怕？”

    果东回头看去，抱着只和这屋子这两具尸体倒是格外契合让人不舒服的兔子的他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满是疑惑，似乎在疑惑为什么要怕。

    “啧，不愧是那疯狗养的狗。”兰昊逸冷笑，陈然疯子的大名他想不知道都难。

    被骂，果东认认真真一本正经地解释，“陈然不是狗，我也不是。”

    之前说他是穷鬼，还说他的兔子不可爱，现在又骂他和陈然是狗，兰昊逸这人超讨厌。

    不过兰昊逸说陈然是个疯子这点，果东倒是赞同。

    兰昊逸眼中有嘲讽浮现，“呵。”

    果东皱眉，陈然虽然脾气也不好，但陈然就不骂人是狗。他只会砍人。

    兰昊逸懒得和果东浪费时间，他转身走向其中一间屋子，“把这里检查一遍，说不定能找到狗链的线索。”

    这屋子和他们租的屋子一样，一共有两间卧室，果东不想和兰昊逸呆在一起，他转身进了另一间屋。

    腐烂到已经露出弹簧的床，木门自然卷曲微微敞开的衣柜，腐烂堆在一起的衣物，这房子像是客房。

    果东在屋里转了一圈，没找到有用的信息，他走向隔壁。

    隔壁兰昊逸正站在床边看着一旁的书桌，书桌上有放一些照片，照片已经退色，只隐约能看出五个人的轮廓，应该是全家福。

    兰昊逸听见动静回头。

    虽然不喜欢兰昊逸，果东还是把情况告诉了兰昊逸，“那间屋子没人住。”

    这屋子摆得东西比那间更多，但大部分经不起腐蚀已经烂掉，从腐烂程度来看好像这边的家具用品要比客房的差不少，经常有人住的主卧还没客卧装修得好？

    兰昊逸用手里拐杖指了指床下，“下面好像有东西，看看是什么。”

    他受伤的那只脚因为刚刚用力推门痛得厉害，他已经一头冷汗，但更重要的是这地上好脏。

    床底盘不高，想看到床底就得趴地上，但屋子地面满是灰尘，地板上还有些类似青苔一样的东西，踩在上面感觉就不舒服更何况趴下去。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果东抱紧自己的兔子，这屋子是兰昊逸负责的，凭什么要他趴在地上去看？

    如果是其他人，他不介意帮忙，但现在在他面前的不是其他人，是兰昊逸。

    兰昊逸手杖用力拄在地上，发狠，“就凭现在我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果东才不怕，他超凶地瞪了回去。

    果东凶巴巴地伸出爪子，正琢磨着要不要挠人，眼角余光就瞥见兰昊逸那拐杖玉作的龙头部分。

    果东白净的脸上有纠结浮现，他纠结坏了，都把脸纠结成包子。

    兰昊逸注意到果东的视线，也看了眼自己的拐杖，他不知道自己的拐杖哪里有问题，他正准备继续发难，就听果东又开了口。

    “我帮你看也可以。”

    兰昊逸挑眉。

    果东伸出白净的手指头，“一万。”

    兰昊逸愣了下，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辛苦费一万。”

    兰昊逸是有钱，但就算他有钱也知道果东这就是在狮子大开口，“你怎么不去抢？”

    果东双手叉腰，理所当然，“我现在就是在抢。”

    兰昊逸眉头狠狠一跳，他咬牙切齿。

    “不给就算了。”果东作势就要抱着兔子转身走掉，这里本来就该兰昊逸负责。

    “我给。”兰昊逸咬牙，脸上肌肉绷紧，“出去之后。”

    果东闻言，动作利索地掏出小本本压在兔子上写了起来，兰昊逸欠果东一万块钱，写好欠条，果东把小本本递过去，“签字！”

    谁知道兰昊逸会不会耍赖？

    看着果东这一系列熟练的操作，兰昊逸脸上肌肉跳动得越发欢快，他拿了笔，狠狠签下字。

    收回本本，果东认认真真的把本子合上放回兜里。

    做完这些，他一把抢走兰昊逸手里用来捂口鼻的手巾，把它在地上铺好，然后单手撑地低头朝着床下看去。

    “你——”兰昊逸看着自己被拿来垫地的手巾，他额头青筋都跟着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果东没理他，他注意力都集中在床底。

    床底确实有东西，有一只狗，一只体型不大像是吉娃娃的小狗。

    它身上的皮已经不见，它整个血淋淋的，看着像是被人活剥了皮。

    它还活着，在苟延残喘。

    注意到床边有动静，它艰难地抬起没了眼皮的眼睛看向果东，它害怕，它想躲，可是它一动它身上就不停有血溢出，痛得厉害。

    “嗷……”它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叫了声，似乎想要恐吓果东，不让他靠近。

    “是只狗，快死了。”果东抬头看向兰昊逸，“没看到狗链。”

    “拍张照。”

    “要加钱。”果东理所当然。

    “……多少？”兰昊逸脸上青筋跳得愈发欢快，他看果东就是钻钱眼里去了。

    果东伸出一个手指头，想想又把五个手指头全都伸了出来，他就是趁火打劫，他讨厌兰昊逸。

    “拍。”兰昊逸努力维持脸上的微笑。

    他有的是钱，等他出去了，他非用钱砸死果东不可！

    果东掏出手机，对准那狗拍了张。

    拍完照，果东谨慎的让兰昊逸先签了欠条，才把照片发给兰昊逸。

    做完这些，果东出门。

    看着自己小红本本上多出来的两笔进账，果东心情蓦地就好了起来。

    谁让陈然这个蟹老板是个没用的蟹老板，明明是个老板，却比他还穷，居然穷得都负债了。

    回忆着之前孙吴说的那些话，和陈然拿到工资条时脸色漆黑的模样，果东认真思考起这个月要不要让陈然蹭饭。

    负债的意思就是没钱，没钱就吃不起饭，陈然要是饿死了那他的加班就得泡汤……

    果东掰着白白的手指头认真算数，陈然吃饭小口小口的，吃得不多，养起来的话应该不会花太多的钱。

    想到陈然，果东脸上笑容不见，他担心陈然，也不知道陈然怎么样了。

    陈然虽然很凶，但再凶只要被捅到也会死。

    而且这个副本给他的感觉很奇怪，和之前鞋子的那个副本不同，这个副本的阴气并没有那个副本的阴气那么浓郁，可是这个副本却让他有种身处在泡泡中，感观都失灵的感觉。

    在鞋子那副本，哪怕他把能力几乎都封印进了兔子，如果有东西靠近，只要到达一定范围内，他也马上就能发现。

    可这里，哪怕对方站在他面前他也未必能察觉。之前走在楼梯里时，他就只觉得背后好像有东西，可却无法感觉出那是什么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很不好。

    他尚且如此，陈然那边恐怕只会更糟。

    果东低头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刀，察觉到他的视线，刀上有淡淡的阴气溢出和他打招呼。那阴气之后，另一道小小的弱弱的阴气也赶紧模仿。

    果东板着张脸摸摸刀，他还有账没跟他们两个算。

    察觉到果东的生气，一到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果东脚边，拽着自己的衣摆拿着自己的脑壳的小家灵，脑袋低得极低。

    果东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，他赶紧回头去看兰昊逸，兰昊逸就站在门旁边，但他却并未察觉屋里多了只鬼。

    “您放心。”一道男声在果东耳边响起，他声音磁性而带着笑意，很好听，但声音中的不怀好意也十分明显。

    果东微微侧头看去，他肩膀上趴着个红色半透明的影子。

    果东并不意外，他早就猜到，毕竟所有人里能做到把气息隐藏到连现在的他发现不了的，就只有他一个。

    “生气了？”红色的影子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看向不安地站在一旁的小家灵，笑着甩锅，“我是怕他暴露，所以才跟着进来帮您盯着他。”

    果东才不相信，肯定是他引诱的小家灵。

    “真让人伤心。”红色影子单手支着头，他飘到果东面前，嘴上说着伤心的话声音里却满是笑意。

    “不要被发现。”果东叹息一声，纵容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兔子，兔子肯定早就发现。

    “这个您放心。”红影很是自信。

    这点果东倒信任他，毕竟能悄无声息把家安在那群除鬼人士总部，还一住就是几百年的厉鬼，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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