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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章 识破反击,第一次被拒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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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住多嘴道:“是不是他们作恶多端,老天爷看不过去,才一道雷给劈了?”

    一阵沉默。

    虽然其他人没有附和,却都是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。

    贺平文脸色难看,回想起爹娘的所作所为,的确处处遭人厌憎。

    他看向商枝,“你看出我爹是啥原因死的?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吃饭菜中的毒,而是灵棚里烧的朱砂。新换上的蜡烛有问题。”商枝把目光转向胡氏,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。”

    胡氏脸色骤然一变,情绪激动道:“你说什么?爹不是吃我做的饭菜中毒?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商枝目光晦暗望着胡氏,“你能说一说,为什么帮着贺平章把我骗过来?我如果没有猜错,你根本就不知道贺良广没有死,他只是昏厥过去。”

    胡氏瞬间跳起来,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,脸色跟着变了变,最后低喃的摇头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没死,贺平章说已经没气儿了……”她倏然间想起商枝说的话,“你是说我爹中朱砂的毒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商枝颔首。

    胡氏呆怔片刻,调头就往屋子里跑,她从箱子里翻出毛边纸包裹住的东西,还有燃烧一半的蜡烛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看看,是不是这里面的东西?”胡氏把毛边纸递给商枝。

    商枝展平毛边纸,里面混放着土硝、硫磺、朱砂。

    “这蜡烛还有一半没有烧掉,吃晚饭后,贺平章换上的。我当时很奇怪,好端端的,为啥就换掉还能用的蜡烛,原来他是不安好心,在蜡烛里面藏毒!”胡氏心里的恐惧被怒火替代,恨得咬牙切齿!

    一定是贺平章发现她在饭菜里下毒,有可能贺良广没有吃饭菜,贺平章打算利用她下毒的事情,把商枝骗过来,打算害死商枝。

    她愤恨道:“贺平章是故意诬赖我,好叫我去把商姑娘骗回来!这畜生不如的东西,为了害死商姑娘,连自己的亲爹都下得了毒手,我看是遭天谴,才被大火烧死!”

    贺平文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,他做梦也想不到贺平章会害死爹!

    之前娘死的时候,他备受打击,根本不像是会对亲人下手。

    胡氏的话与她拿出来的东西,贺平文无法为贺平章开解。

    因为,从一开始,他就发现贺平章有些不对劲,这一两日在猪圈边上转悠,拿着东西在墙壁上刮着什么东西。现在回想,肯定是土硝。

    朱砂是他在李大仙手里买的,至于硫磺就不知道他从哪里弄回来。

    贺平文沉默许久,突然开口问商枝,“为什么他们烧死了,你却活着?”她给爹检查身体,说明当时她也该在灵棚。

    “我吸入里面的毒气头晕,出来透气,却没有想到灵棚会爆炸,你爹和贺平章那时候正好在灵棚里。”商枝冷笑一声,反问道:“我为什么就不能活着?我能逃过一劫,想必是老天爷长眼了!”

    贺平文脸色铁青。

    “商丫头说贺平章在蜡烛里放朱砂,那要是他还在里面放硫磺和土硝呢?”陈族长叹息道:“他这是害人害己。”

    所有人都想不到贺平章从一个端方守礼的君子,变成心肠恶毒的小人。

    胡氏的话说的很清楚,贺平章怨恨商枝,想要报复她,然后诬赖嫂嫂给公爹下毒,把商枝哄骗过来,想要将她给烧死,结果自作恶,报应落在他自己的身上,活活烧死!

    胡氏心里愧对商枝,心里心虚,差点害死她,当然不能让商枝背黑锅。

    “平文,贺平章心肠歹毒,爹娘都被他害死。我说句不中听的话,他出事没有什么不好,免得今后拖累我们。你不为我想一想,也得为婉婉着想。她还那样小,你忍心她被贺平章拖累?就算他没死,我还要告官把他抓走!”胡氏摆正自己的态度和决心。

    商枝忍不住诧异的看着胡氏,从胡氏的态度,她琢磨出,胡氏也不怎么冤枉。肯定是她下毒给贺良广,阴差阳错贺良广没吃,被贺平章逮着,拿捏住胡氏的把柄,叫胡氏将她给骗过来。

    贺平文虽然一时难以接受,可到底是叹息一声,逼迫自己接受现实。

    贺良广被烧死在灵棚,邓氏的遗体也被烧,村民们帮着一起挖出来。

    贺平文见家中不安宁,接连出事,便不打算再停灵,买一副棺椁,把邓氏和贺良广一起给葬了。

    村里却流传起关于贺家的谣言,贺良广和邓氏作恶多端,方才引来天谴,被雷给劈了。

    贺平文和胡氏更加低调了,除了出来下地干活,不再轻易出门。

    安葬完贺良广和邓氏,胡氏找上门,她把贺良广写给京城的信给商枝。

    “这件事我不骗你,我亏欠你的,如果不是你警惕,肯定被他害死了。这封信我给平文说了,不往京城里送。”胡氏不怎么好意思面对商枝,她那天被商枝说的话影响,决定给贺良广下毒,是因为一旦被商枝拿到把柄将贺良广做的丑事抖露出来,她和贺平文在杏花村就没法生存下去,才会头脑发昏,给贺良广下药。

    昨晚她在厨房看见倒在水沟里的饭菜,确定了贺良广是真的没吃。

    商枝没说话,只是把信拿过来,确认内容后,撕成碎片。

    胡氏知道商枝对她心存芥蒂,往严重说是结怨了。咬着唇,看商枝神情冷淡,懒得和她多说一个字,只好欲言又止的离开。

    林辛逸揉着眼睛站在商枝身后,看着胡氏的背影,撇了撇嘴,“最毒妇人心!”如果不是商枝警觉,现在就剩下一捧灰,对胡氏根本没有好脸色。

    “行了,吃完早饭赶紧走。”贺家祸根彻底拔除,商枝心里松一口气。昨晚上若不是林辛逸过来了,她肯定不会为一封引荐信铤而走险去贺家。

    与林辛逸里应外合,将贺平章这祸患除掉,现在一心一意好好经营着她的药山。

    林辛逸不满地嘟囔道:“你是过河拆桥!”

    商枝眼睛一眯,“你信不信我还能兔死狗烹?”

    林辛逸连忙告饶,一溜烟去堂屋里,坐在桌前,呼噜呼噜把稀粥给吃了。揣着医经手札,拿着两个馒头就去镇上。

    商枝看着他风风火火的忍不住摇了摇头,坐在另一面桌子上,在碗里拿一个窝窝头,撕下一块塞进嘴里,看着对面安静吃粥的薛慎之,他神色寡淡,从昨晚回来,便一个字没有与她说。

    她知道昨夜的事情太凶险,而她与林辛逸共谋,都没有告诉他,显见是为这事生气了。

    当时并没有多想,只是不希望他担心,然后林辛逸手脚麻溜灵活,比较合适,才没有告诉他。

    商枝咀嚼着窝窝头,心里想着事,该如何向薛慎之解释。

    她低着头,没有把碗端起来,直接喝粥。

    突然,一只修长的手映入眼帘,挑起她落在粥碗里的头发,然后一块干净洁白的绢布递到她面前。

    商枝直愣愣地望着他,薛慎之淡声道:“自己擦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商枝接过绢布,把沾着一点米汤的发丝擦干净,又起身去院子里,舀水冲洗了一下,免得黏在一起。

    重新坐回桌前,薛慎之已经吃完,手里捧着书坐在竹榻上等商枝。

    商枝拿着半个窝窝头,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,压着石块似的闷得慌,又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。

    一时间,各种情绪涌上心头,她的胃口顿失。

    放下手里的窝窝头,商枝把剩下半碗粥倒食槽里喂鸡。

    薛慎之听到动静,眼睫颤了颤,他掀开眼睑,看着商枝不再吃早饭,把稀粥给倒了,捏着书页的手指发白。

    忽而,一道阴影笼罩过来,薛慎之抬头,就看见商枝堆着一脸笑容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,贺平章想做什么,我心里没有底,才没有告诉你。早知道林辛逸那臭小子告诉你,我就自己招了,免得让你和我置气。”商枝语气故作轻松,其实心里很紧张,她笑了笑,“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太冒险,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,如果遇见意外,说不定就……”最后几个字,在薛慎之略显凌厉的目光中吞咽进腹中。

    商枝轻叹一声,“下次不论发生什么事情,我都第一个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薛慎之低垂着头,视线重新落回书册上,修长干净的手指翻了一下书页。

    “慎之。”

    商枝放软了语调,似有一些委屈。

    怎么能不委屈?

    都还没给名分呢,就这样给她脸色看了。

    薛慎之目光一顿,许久许久之后,他在心底轻轻叹息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他低低地应一声。

    商枝萎顿的神情,瞬间又布满了笑容。

    薛慎之看着她眉眼弯弯,眼中流淌着笑意,也不由勾了勾唇。

    她不会知道,早在她那一声慎之出口时,他便知道,对她,他没有什么是不能够妥协。

    薛慎之放下书册,给她简单做一碗挂面,守着她吃完了,方才赶着牛车去县城。

    商枝赶着牛车送薛慎之去酒楼,她把牛车交给跑堂的,和他一起去见秦伯言。

    秦伯言见到两人很高兴,连忙招呼跑堂给上瓜果点心。

    “这段时间生意虽不如开业那一日好,也算还可以,许是学子都参加乡试的缘故。这两日渐渐有回转。”秦伯言把账本递给薛慎之。

    薛慎之看着账本上的账目很杂乱,伸手捏了捏眉心,心里想着得重新教掌柜如何记账。

    商枝看着他头疼的模样,忍不住笑出声。

    她移动凳子,坐在他身边,脑袋凑过去,瞄一眼。

    商枝原来还想着教他快速记账的方式呢,结果他重新做出来的账本,分明和快速记账的方法没有多大的出入。只是有的地方还可以细化,这样做出来的账目能够一目了然,但是放在这个时代薛慎之能想出这一套很了不得的了。

    商枝从他手里把毛笔拿过来,重新做一个模版给他,“你这里只是写支出,掌柜支出一笔,就记下一笔,你还得参照当时物价变动的账目表。如果增添了各项名称和分类,这样一来便一目了然。”

    薛慎之点了点头,认真的按照商枝的模版,重新制定一下。

    秦伯言看着两颗挤在一起的脑袋,眼睛抽了抽,摸着胡须想着,他得要准备份子钱了。

    商枝看着他的字行云流水,遒劲有力,对比自己的字……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,难怪薛慎之抓着她练字!

    她感叹一番,询问秦伯言,“秦大哥,县城哪几家药铺声誉高?”

    “同济堂,惠民堂这两家不错。”秦伯言当初为薛慎之收集药材,对县城的药铺,倒是门儿清。

    商枝记下这两家药铺,先了解一番药铺的背景,然后赶着牛车先去同济堂。在去之前,商枝特地去成衣铺子,买了一套质地上乘的圆领袄子换上。这样出去和人谈生意,别人第一眼看见你的穿着,心里便会估量价值,若是她穿着布裙过去,只怕还没有开口,便会被轰出来。

    药商不比其他,利润大,却也与风险并存。先见面,就要给他一种你有本钱的气势。

    商枝换好衣裳,还特地买了镶金的簪子挽上,收拾妥帖了,方才去药铺。

    同济堂离酒楼比较近,位置极佳,生意很好。

    商枝停下牛车,套在门口的栓子上,提着新换上的小碎花缎布包进去。

    药童热情地招待商枝,“姑娘,问诊,抓药?”

    商枝走进药铺,里面两面药柜,弥散着草药香,不少病患在排队等诊脉和抓药。

    “你们掌柜在吗?”商枝脸上露出亲和的笑容,“我有事找你们掌柜。”

    药童见商枝穿着打扮像是家境殷实的姑娘,他不敢怠慢,怕耽误正经事,“掌柜在后院,小的领姑娘过去。”

    商枝不卑不亢,举止落落大方,并未引人怀疑。

    掌柜正在清点新进的一批药材,见药童领着商枝进来,从堆积如小山的药材堆里走出来,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上下打量商枝一眼,“姑娘有事情?”

    商枝指着不远处的石桌石凳,“掌柜累了罢?先坐下歇歇,我们慢慢谈。”

    掌柜点了点头,示意商枝过去坐,她这副架势,摆明是要谈生意。

    “姑娘,你是想供货,还是想购货?”掌柜不等商枝开口,便率先开口,拿到主动权,“如果是供货,姑娘你也看见了,我们同济堂是老字号,有几家长年合作的药商,若无重大原因,不会轻易取消合作。做生意的人,主要是讲究诚信。若我们无故失信,药铺便不能长久经营下去。”他端着茶水呷一口,“姑娘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

    商枝端庄有礼道:“掌柜言之有理。”

    她不慌不乱,镇定自若,也不言行激进,倒是惹得掌柜赏识,“你若是想购货,我们得知道你销往何处。若是正经的小药馆,我们得派人去探探虚实,不能叫一些人坏了口碑。”

    商枝听到这里觉得秦伯言眼光不错,有规矩,守诚信,是最好的合作对象。

    “我两者都不是。”

    掌柜双眼一眯,就见商枝把碎花布打开,露出里面两黑两红的药膏盒子,外表图案精致,倒是夺人目光。

    “你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这是美肤膏,脸部有雀斑,肤色暗沉,生疮,都有奇效。”商枝先介绍功效,打开美肤膏和香凝膏,挖出一小块,涂抹在手背上,将顺序过程讲给掌柜听,见他心生好奇,商枝继续道:“我不是来找掌柜谈大买卖,只是需要掌柜给我提供一个机会,膏药放在你们药铺售卖,我先不收取银钱,如果效用好,你们有心合作,我们再进一步商谈。”

    掌柜皱眉,望着药膏,又看看商枝的手背,短短两刻钟,她手背的皮肤确实光亮许多。

    “做买卖就是讲究你情我愿,如果效用不好,你退货给我,我立即把东西带走。”商枝笑道:“这是无本的买卖,掌柜不会有任何的损失。如果这效果好,那我们便是共赢的局面。不瞒你说,我来时打听清楚,你们的口碑与声誉好,我方才挑中你们。不止是你担心我坏你的口碑,我也怕医德不行的人,败坏我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掌柜笑着摇了摇头,“姑娘,我们药铺以治病为主,这美肤的药品,从未卖过。虽然于我没有利益损失,但是你得知道,我们的名声与口碑,是一点一滴的积累而来。但凡你有一点过错,对我的影响不是一星半点,而是之前打下的基础全都白费。”他语重心长道:“这是药品,直接关乎到病患身体的影响。并非一道菜,可以提供食客品尝,口味不行,可以撤换。我的意思,你应该明白?”

    商枝捧药膏,陷入了沉默。她知道此行艰难,不会太过顺畅。但是踏出的第一步踢到铁板,心里觉得难受。

    她在二十一世纪,名字就是招牌,打着她名字的药品,都是千金难求。如今,遭到拒绝,心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种落差。

    或许,是之前的一切太过顺利了?

    商枝被掌柜请出药铺,望着龙飞凤舞的‘同济堂’三个大字,渐渐收紧手指。

    她看着人来人往的百姓,还有商贩,长长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把东西放在牛车上,她眼前突然一亮,顿时有了一个主意!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薛哥:我很生气。

    商枝:气毛线,都不给名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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