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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花灵留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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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花灵”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道:“毒!”

    吴刚大吃一惊,骇呼道:“是毒么?”

    “不错,百花奇毒,内功深的人,闻了花香,不出百步必倒,功力浅的,立可致命,你,竟然不畏剧毒……”

    吴刚闻言之下,打从心底发出了一阵寒栗,想不到这女子貌美如花,心毒似蝎,杀人于谈笑之间,自己如果没有辟毒之能,岂不死了还不明白?

    由此,他不能不由衷地感激“忘我和尚”,自那次中了“万邪书生曲九风”的“无影神针”,为“忘我和尚”解毒救治之后,本身即具辟毒之能。

    “忘我和尚”以至宝“火龙珠”,用三昧真火,融于吴刚体内,使他本身百毒不侵,这一点,吴刚不甚了了,仅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。

    当下,故作无所谓的姿态道:“区区百花之毒,算得了什么!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窒了片刻,道:“别张狂,‘花灵’之名,并非幸致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还有什么手段要耍?”

    “你敢进入‘花舍’一坐么?”

    “花舍?”

    “不错?”说着,纤指向那间碧瓦朱栏的精舍一指。

    吴刚傲然道:“有何不敢!”

    “请!”

    吴刚略一思索之后,还剑入鞘,昂首前行,直入精舍之中,甫一入门,便觉异香袭人,但他有恃无恐,根本不放在意下。

    舍内布置十分古朴,像是高人雅士养性之所,窗明几净,纤尘不染,琴棋书画俱全,还有不少件古玩珍品。

    “请坐!”

    “似无坐的必要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,入我花舍,即为我客,这一关你算通过了!”

    “什么,过关?”

    “嗯!”

    吴刚心头打了一个结,看来这“七灵仙境”之内,必然险阻重重,自己有冒险的必要吗?对方所说的,是否都是真话,抑或此中尚有文章?

    心念之中,他挪了挪步,在侧面一张巨木镂空的椅上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花灵”却在相对的一方落座,纤掌一拍,道:“看茶,上好百花春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内面一个少女的声音应了一声,工夫不大,一个丫角小婢,托着两盏茶出来,托盘是乌木所制,茶盏却是白玉的,衬着绿玉茶船,凭这一套茶具,就非寻常人家所能见到,小婢在两人几上各放了一盏,然后退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花灵”浅浅一笑,道:“请用!”

    吴刚偏头望去,只见茶色泛碧,散发着清香,在白玉盏中,分外悦目,使人不禁联想到传说中的玉液琼浆,单看,就足使人流涎。

    但,吴刚心存戒惧,不敢轻尝。

    “花灵”似已洞察吴刚心意,先举盏喝了一口,道:“此茶含蕴剧毒,入口断肠,你敢喝么?”

    吴刚被激起了傲气,冷然道:“主人盛意岂可却!”举盏就口,一气喝光。

    “花灵”抚掌娇笑道:“相公的勇气令奴家心折!”

    吴刚脸一红,道:“谬奖了!”

    “相公饮下此茗,有何感觉?”

    吴刚暗自一震,忽觉头晕目眩,四肢乏力,试行提气,真元竟然聚不起来,登时惊魂出窍,陡地离座而起,晃了两晃,又坐了回去,悚然暗忖,这是什么毒?自己辟毒之能克制不了?

    “这……是何剧毒?”

    “奴家不是说过入口断肠么?”

    吴刚咬牙切齿地道:“你够狠毒!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笑盈盈地道:“你在江湖中的作为也够辣!”

    “想把区区怎样?”

    “你认为呢?”

    “大不了一死!”

    “人只能死一次……”

    “大丈夫生死何惧,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只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死得不值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值?”

    “区区若非存妇人之仁,你早已伏尸剑下!”

    “你后悔了?”

    “不悔。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眸中闪射出一种异样的波光,直照在吴刚面上,那目光,令人不禁绮念横生,但也近于贪婪。

    吴刚是悔恨交集,那眸光,那美靥,那惹人遐思的熟透了的娇躯,在他的眼中,似乎都含有毒。

    “花灵”春花般一笑道:“相公,你仍然后悔的,你的目光已透露了你的心声!”

    吴刚栗声道:“区区后悔没有杀你!”

    “但迟了,是吗?”

    吴刚恨恨地瞪视着她,没有作声,这种生生死死的场面,他经历得太多了。

    “花灵”接着又道:“相公,奴家说过入此舍者,即为座上之宾,所以你不必担心送命,你喝下的,并非毒药,必毒不倒你,是吗?”

    吴刚猜不透对方在弄什么玄虚,不错,自己已具辟毒之能,如是毒药,必被解消,不会有这等现象,心念之中,惑然道:“不是毒药?”

    “不是!”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三日醉!”

    “什么?三日醉?”

    “嗯!此药可置酒中,亦可置茶汤中,饮下之后,沉醉三日,真力不聚,三日后不解自消!”

    “哦!”

    “奴家只是想证明是否有何办法制服你而已!”

    “现在制服了,又当如何?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浅浅一笑,道:“奴家为你解醉……”

    吴刚扬手,道:“且慢!”

    “相公尚有话说么?”

    “区区禁制解除之后,仍要追索方才所提的两个问题……”

    “凶手与唱歌的人?”

    “不错,姑娘可以考虑一下,以免后悔!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深深地盯了吴刚一眼,道:“像你这等作风,行走江湖太危险了,你难道不能稍用心机么?”

    “区区一向不亏武道!”

    “凭你这一句话,我不能再以阴谋手段对付你,彼此明来明往。”

    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,取出一粒朱红小丸,道:“这是‘三日醉’的解药,接着!”说完,抛了过去。

    吴刚用两指轻轻夹住,道:“有条件么?”

    “有!”

    “什么条件?”

    “你先吃了再说!”

    “如果区区在解制之后,不答应姑娘所提的条件呢?”

    “无所谓,决不相强,以免有要挟之嫌!”

    “姑娘很有须眉气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说!”吴刚把解药纳入口中,遇津即溶,顺喉而下,登时齿颊生芳,也只片刻工夫,晕眩之感立消,试一提气,功力果然尽复。

    他对这“花灵”,不得不另行估计了,她根本不类邪恶之流。

    “姑娘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粉腮上浮起了两朵红晕,娇羞地一笑道:“条件么……很简单!”

    “请说。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沉默了片刻,道:“在提出条件之先,有一点必须说明!”

    吴刚淡淡道:“区区愿闻!”

    “相公入谷之时,曾看到‘擅入者死’的碑示?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

    “这是本谷定例,决不更改!”

    “如此区区必须死?”

    “这就谈到条件本身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请说!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愿埋骨此间,只有一法!”

    “何法?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轻轻咬了咬香唇,眸中泛漾出一片诱人的水影波光,不脂而红的粉腮,平添了几许春意,欲语还休地道:“只有……与奴家……共赋关雎,结白首之盟。”

    这话,大出吴刚意料之外,一个年方少艾的女子,竟然当面同一个男子说出这等话来,真是无耻之极,不禁脱口道:“你……不要脸!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粉腮大变,厉声道:“武林儿女,不拘俗套,况且男女爱悦,发于心而宣诸口,何悖于道德,你竟敢出口伤人,条件我自提之,答应与否在于你……”

    吴刚自悔出言孟浪,夹脖子通红,起来尴尬地道:“在下失言,请恕罪!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面色一缓,道:“看来你是不会答应的了?”

    吴刚讪讪地道:“恕在下难以应命!”

    “你已有了心目中人?”

    “在下不否认!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垂首,幽幽道:“是我自作多情了,你自己去闯你的命运吧!”

    吴刚语含歉意地道:“姑娘不可提别的条件么?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一抬头,面寒如冰,冷冷道:“那可就不简单了!”

    “姑娘说说看?”

    “我要你当场自决!”

    吴刚一震,不自然一笑道:“的确,这一点目前办不到,因为在下还不打算死!”

    “索血一剑,要你自决,对你有好处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好处?”

    “不错,你既进入‘七灵仙境’,犯了禁例,没有第二条路走,自决是最轻快的路,否则,你将遭遇比死更痛苦百倍的下场!”

    “天下尚有比死更痛苦的事么?”

    “多的是!”

    吴刚倒抽了一口凉气,栗声道:“姑娘准备以什么残酷手段对付在下?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冷冰冰地道:“我要对付你,不必替你解除‘三日醉’的禁制,试想片刻之前,你完全丧失了反抗的能力,要对付你,太容易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照此说来,在下将有幸与令兄姊们见面?”

    “不错!”

    “在下乃有为而来,不论有何凶险,不达目的不休……”

    “豪勇可佩!”

    “姑娘行事尚称磊落,在下对姑娘打消敌意,请问令师兄们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当然在此仙境之内。”

    吴刚心念一转,道:“在下可否请教一个问题?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冷漠道:“说说看?”

    吴刚道:“当年一度崛起武林的‘七灵教’与姑娘等七位师兄妹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霍然变色,陡地离座而起,栗声道:“你因何有此一问?”

    吴刚看对方神情,已自了然,故作不经意的样子道:“偶有所感,好奇而已!”

    “你是诚心自讨毁灭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探人隐私,武林大忌。”

    吴刚丝毫不让地道:“那姑娘是承认了?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寒声道:“承认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令师兄妹便是当年‘七灵教’之首!”

    “承认了,但你也死定了!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姑娘已说了多次。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一跺脚咬牙道:“呆子!”

    吴刚一怔神,心头有一种难言的感受,这口吻,这话意,代表了什么?但,落花虽有意,流水总无情!他不愿去想这些,只冷冷一笑,不再开口。

    就在此刻——

    人影一晃,一个学究装束的老者,出现眼前,一顶颜色不辨的陈旧头巾,一袭青衫业已上了补钉,右手捏着一卷书卷,加上花白而稀疏的胡须,十足一个不第的老秀才,看上去既醉且迂。

    他是谁?

    吴刚心里打了一个问号。

    “花灵”粉腮更寒,狠盯了吴刚一眼。

    老秀才眯起眼朝吴刚端详了一阵,双手一拱,慢条斯理道:“请教台甫?”

    吴刚冷冰冰道:“区区‘索血一剑’!”

    老秀才口里喃喃了一遍,摇头道:“此名不吉,此名不吉!君子当趋吉而避凶!”

    吴刚不耐地道:“阁下用不着装模作样,请问是‘七灵’之中的哪一位?”

    老秀才手捻稀落的花白胡须,醉溜溜地道:“辱承下问,幸何如之,老夫忝列最末,‘书灵’是也!”

    吴刚心中一动,这老者少说也有五十岁,既列“七灵”之末,那“花灵”是第几呢?看上去她的年纪比“书灵”少了一倍,的确是匪夷所思!

    而更感惑人的是当年“七灵教”业已灰飞烟灭,“七灵”竟安然无恙,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?

    “七灵”既然安然在此,怎不对“武盟”采取行动呢?

    “七灵”能吞得下这口气么?

    “书灵”又转向“花灵”道:“六姐,身处仙境,名列仙班,岂可兴巫山神女之念……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寒声道:“七弟,你别出言无状!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长揖道:“小弟知罪,唯六姐当知仙规难犯!”

    吴刚望着“花灵”,心头疑云大盛,如果说“七灵”是以入门先后为序,情理上说不过去,“花灵”不可能在稚龄入门,如以年龄排列,“花灵”该已接近花甲之年,但说什么她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岁……

    心念之间,只见“花灵”粉腮连变,激动地向“书灵”道:“七弟你领他离开花舍吧!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冷眼一扫吴刚之后,道:“二师兄正好回谷,业已与大师兄等决定方策!”

    “什么方策?”

    “地尽其利,物尽其用,人尽其才!”

    “莫非要用……”

    “六姐,恕小弟不逊,请以天规为重。”

    这些对答,吴刚一句也听不懂,凭直觉,可以判断出对方已准备对付自己,但如何对付,就不得而知了。

    “书灵”一抬手,躬身作肃客之状,道:“少侠请!”

    吴刚冷声向“花灵”道:“姑娘,在下平和离开香舍,真是答谢盛情!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哈哈一笑道:“少侠得未与‘刘阮天台’之思乎,惜时地俱非,此梦难圆也!”

    吴刚不屑地哼了一声道:“阁下令区区想起了一句俗语……”

    “愿闻教?”

    “沐猴而冠,所欠者灵性,书灵二字,不若‘索顽’为佳。”

    “花灵”一笑掩口。

    “书灵”老脸泛青,愤声道:“侮辱斯文,罪无可逭,少侠妄逞口舌之利,行将噬脐莫及。”

    吴刚气极反笑道:“冒充斯文,满口之乎,当下拔舌地狱。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右手书卷,重重一击左掌,怒声道:“索血一剑,汝大限至矣,请!”

    吴刚大步走出“花舍”,朝谷底方向趋去,脱离了那片花海,眼前情景又是一变。只见苍松翠柏,奇岩突石,各占形势,净净泉水,绕石而过,一条幽径,不知有多远多深,的确令人有身入仙境之感。

    大概走了一程,地势渐高,一列石级,穿林而上,石级尽头,修篁迎风,露出一椽茅舍,一方横匾,写了“听泉小厅”四个字。

    这景象,充满了诗情画意。

    然而,吴刚的感受却与这景况极不谐调,这诚如外间石坊所题“仙境”的美妙外衣中,掩盖的是什么呢?因为此间主人是曾一度肆虐武林的“七灵教”首脑。

    “七灵教”于十多年前,被当今的“武林盟主”率手下犁庭扫穴,而“七灵”却安然隐居在这“七灵仙境”之中,谁能相信这是事实,这该是多么震惊武林的秘闻?

    “书灵”开声道:“少侠留步!”

    吴刚止步回身,道:“到了?”

    “尚未!”

    “有何见教?”

    “听泉小厅乃老夫读书之所,少侠有兴往顾否?”

    吴刚心中一动,道;“此地想是入仙境的第二道关隘?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抚掌大笑道:“少侠真可人也,一语中的!”

    “无兴亦须有兴?”

    “不,老夫请驾耳,非相迫也!”

    吴刚对“书灵”的装模作样,十分不耐,但好奇之念未泯,当然,对方不是好意,这“听泉小厅”也非好所在,无疑的,这关并不易过,可是既来之,则安之,“七灵教”之谜,非揭开不可,当下故作泰然道:“既有幸得入仙境,当一一拜瞻,请!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也拱手道了声:“有僭!”

    一步三点头,文绉绉地向那椽茅屋走去。

    吴刚心存警惕,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。

    穿过修篁夹道,“听泉小厅”尽入眼底。这是一椽三开间的茅屋,两扇木门敞开,窗明几净,纤尘不染,隐约可见竹制书架上排满了书卷。

    到了门口,“书灵”侧身肃客,拱手道:“请进!”

    吴刚略一迟疑,跨入室中,只见字画卷帙,琳琅满目,的确像高士雅士隐居之所。

    “请坐!”

    吴刚略不谦赞,朝近身的竹椅上随便落坐。

    “书灵”在吴刚对面下首落坐,悠悠启口道:“少侠已观赏过敝师姐之奇花异卉,有兴过目老夫之天下奇书否?”

    故作斯文,满口之乎,简直令人喷饭。

    吴刚领教过“花灵”的百花奇毒,也喝过“百花春茶”,可说余悸犹存,若非“花灵”别有居心,后果真不堪设想,如今“书灵”请他看书,这内中自大有文章,当下漠漠然道;“区区对文事一道,仅识之耳,免了吧!”

    “少侠太谦乃尔,老夫所藏,虽非至主,然亦可谓世之稀本,少侠无妨略作浏览,必爱不忍释。”

    “区区此来并非为了赏花观文……”

    “能入仙境,便是有缘,少侠岂可错过机缘?”

    “敬谢不敏!”

    “得毋有所惧乎?”

    “这一点阁下应该最清楚!”

    “少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……”

    “以阁下这等君子,区区愿作小人!”

    “作君子不易,作小人更难!”

    “这话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少侠忒善忘,不记入境之碑志乎?”

    “区区十分清楚!”

    “少侠既无视于生死,则一饱眼福又何妨?”

    “区区只知用剑,不懂文章,眼福二字也无从说起!”

    “少侠剑中名手,有一书不可不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书?”

    “少侠当闻?‘无敌美剑客吴雄’之名?”

    吴刚这一惊非同小可,对方竟提到胞兄之名,知道其中必有蹊跷,当下勉持镇定,故作淡漠之态,道:“听说过此人,但已失踪江湖很久了!”

    “此书即当年吴雄所获之《无敌剑笈》!”

    “《无敌剑笈》?”

    “然!”

    “怎会落入阁下之手?”

    “老夫有所藏之僻好,凡奇书宝笈,莫不千方百计以罗掘……”

    “区区请问如何罗掘到手的?”

    “少侠何不过目之后再谈其他?”

    吴刚再也沉不住气了,缓缓离坐而起,栗声道:“在何处?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用手一指,道:“居中书架第二层第七卷!”

    吴刚深沉地扫了“书灵”一眼,走近书架,果然在隔层的板沿,贴有标笺,上面写着《无敌剑笈》四个字,是一本绢质活页叠合时卷册。

    顺目浏向两侧,尽是稀奇古怪的书名。

    他无心顾及其他,双目收回,紧盯住那册《无敌剑笈》。

    这真的是兄长赖以成名的剑笈么?

    怎会落入“书灵”之手呢?

    兄长之失踪与此笈有关么?

    吴刚再也抑制不住澎湃的情绪,身躯激动簌簌而抖,的确是做梦也估不到会在这里得到兄长失踪的线索。

    “龙剑”落在武盟灰衣蒙面客之手,而剑笈却为“书灵”所获,这其中是否有关联呢?

    他伸出颤抖的手,轻轻地抽出那“剑笈”,并无什么异样。

    “书灵”悠悠道:“少侠何妨安坐以观!”

    吴刚心中疑云大灭,对方一再要自己看他珍藏的书卷,是什么意思?照理,凡秘笈一类的东西,武人莫不视为珙璧,对方到底是何居心?这书中有什么古怪?

    心念之中,他回到原位,并不就座,沉声道:“阁下展示珍藏奇书的目的何在?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漫应道:“无他,欲借此以求同好耳!”

    “区区说过,对文事一道,仅识之耳,岂堪引为同好?”

    “文章与秘笈,其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,兄台对秘笈无动于衷乎?”

    “秘笈奇珍,平时人唯恐其隐藏之不密,而阁下竟以示人,岂非大悖常情……”

    “此乃仙境,迥异凡俗!”

    “阁下不怕怀壁其罪么?”

    “怀璧其罪!少侠已生夺据之念乎?老夫可举以奉赠!”

    吴刚冷笑了一声道:“现在请阁下解释此笈来源。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,毫不迟疑地道:“老夫偶然得之坊间!”

    “坊间?”

    “嗯”

    “阁下之言,只能骗骗三尺孩童!”

    “何以故?”

    “这类秘笈,得到的人必有奇祸相随,怎会流入坊间书肆……”

    “君不闻奇珍异宝,唯有德者居之!”

    “阁下自以为有德?”

    “少侠又何据以老夫无德?”

    “昔年‘七灵教’的作为,足可说明一切!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神色一变道:“不必徒作口舌之辩,少侠可先过目。”

    就在此刻,一个小僮匆匆而至,向“书灵”一躬身道:“有请七师叔到神堂集议!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下去!”说着,转向吴刚道:“少侠在此暂屈,老夫不出一时辰必返!”话落,起身欲行。

    吴刚一抬手道:“慢走!”

    “少侠有何教言?”

    “阁下别打算乘机脱身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此乃仙境,老夫忝为主人之一,少侠此言差矣!”

    “区区无暇久候。”

    “少侠毫无容人雅量……”

    “此时此地,谈什么雅量……”

    “少侠既已身入其境,何不稍作忍耐,容老夫与诸兄姐集议之后,对少侠之事,始有所交代……”

    吴刚略一思索之后,道:“如此请便!”

    “失陪!”

    “书灵”继那小僮身后,扬长出门而去。

    吴刚这才坐下来,审视那册《无敌剑笈》,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透“书灵”向自己炫示珍藏的用意,唯一的解释是怪人异行,但在离开“花舍”之时,他的口吻并不友善,“七灵”将如何对付自己,实在很难逆料。

    正自冥想之际,突见一物由门外向自己飞来,不由大吃一惊,只见那东西轻飘飘地落在身旁几上,赫然是一片树叶。

    这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能以这一片树叶从门外掷入,不偏不倚,恰恰落在几上,这一份目力、眼力、腕力,该是俱臻上乘。

    吴刚迅快地穿门而出,却不见任何动静,他又回到屋内,坐回原位,拿起那片半掌大的树叶,只见叶上密密麻麻地刺了许多小孔,再仔细一看,那些小孔赫然是些字迹,刺的是“勿贪功,速离”,后面刺了一朵小花。

    是谁投叶示警?

    从后面那标志看来,显然是“花灵”所为,她为何要如此做呢?

    吴刚下意识中涌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,但他不愿去深思,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五个字上,最后两字“速离”,不必分析,当然是要自己立即离开此地,前面“勿贪功”三字应作何解释,就有点费思量了。

    “勿贪功”是要自己放弃此行的目的吗?

    魔湖歌声!

    五名丐帮弟子之死!

    七灵教之谜!

    《无敌剑笈》之谜!

    每一件,都深深扣住吴刚的心,他说什么也不能放弃追索这些谜底,尤其,最重要的是胞兄吴雄失踪之谜。

    如果“书灵”所言属实,这册《无敌剑笈》是胞兄仗以成名之物,那胞兄当年滥造杀劫,造成家门惨案,必与“七灵”有关。

    离开,自不可能。

    勿贪功,根本不知何解。

    思索了片刻之后,暂时把“花录”传叶示警的事,抛诸脑后,顺手捏碎了那片树叶,拿起了那册《无敌剑笈》,翻开了首页目光所触,不由心头狂踏,在首页题签之旁,注了一行小字:

    庚午年梅月开封吴雄谨识

    吴刚觉得有些天旋地转,一点不错,这是胞兄吴雄之物。

    胞兄凭这一套剑术,而折服了当年的“金刚盟舵主”,消弭了武林灾劫,也凭这套剑术,杀戮各门派高手,这剑术较之自己的“夺化剑法”如何?

    颤抖的手指,翻开了第二页。

    “生生不息”四个字之下,注了一行小字:“习此法者,可供本身功力平添一倍,简而不繁,照诀施为,悟性高者,可以立致。”

    吴刚再从头看了一遍,不错,一个字也没有看错,平添一倍功力。

    这诱惑太大了,也太玄奇了。

    吴刚激动不已,他想,如果自己再增一倍功力,天下其谁与敌?

    以下是口诀,附有插图,的确十分浅显,一看就懂,但却大背武林常规。

    他按下激动的情绪,再向后翻看,第六页起,便是剑诀,僻奥艰深,一时之间无法参透。

    于是,他又翻开第二页,“生生不息”。

    这等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瑰宝,“书灵”为什么一再逗引自己观看?其中包含了什么祸心?但,到现在为止,却一无征兆。

    他把“生生不息”的口诀,完全熟记心中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过去了,“书灵”没有回转。

    暮色苍茫,从屋门望去,已是模糊一片,屋内,自是更难以辨物了,但吴刚目力奇佳,仍不觉其暗。

    突地,那原先传话的小僮,秉烛而至,先把烛火放在居中桌上,然后才恭谨地向吴刚施了一礼,道:“奉敝师叔之命,转告少侠,他老人家不能依时回转,请少侠委屈一时!”

    说完,自顾出门而去。

    吴刚自嘲地笑了笑,真没来由,自己的坐骑尚留在谷外林边,自己何所为而来,难道真的在这虎穴之中作客不成?闯!

    闯!

    刚刚兴起这一个念头,另一个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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