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“逐出”家门

    梅婷在煮夜饭的时候，屋里就越来越闷热，妈躺在床上，汗水把衣服都打湿透了，她一会躺下，一会又坐起来，心慌爆躁。

    天早已黑了，梅三娃把煤油灯点亮放在了她妈床头的柜子上，刚放好，一股大风从窗外吹进来，把煤油灯吹熄了。

    三娃点了好几次灯，这一次他把煤油灯芯拉长了一截，终于没被大风吹熄。

    “妈妈，起来吃夜饭了。”梅三娃喊她妈。

    “我气都吃饱了，没饿，不吃！”

    “妈妈，起来少吃点嘛！”

    “跟你说了，没饿，不吃！”

    门外扯着火闪，打着闷雷，吹了几赶大风，有的竹子被大风都吹断了，竹林里“劈哩叭啦”地响。

    梅三娃又去喊梅花：“姐姐，吃夜饭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晓得了。”

    梅花见妈没起来，她又去喊了几次，梅妈一声都没吭。

    梅花没胃口，也不想吃东西，她把梅婷和三个兄弟叫上，一起来到妈的床边，请妈起来吃夜饭。

    “我气都吃饱了，还吃夜饭，讲不吃就不吃，你们一个二个都是聋子吗？没听到吗？”梅妈心里还窝着一肚子的火，非常生气地回答床边的儿女。

    爸在竹椅上不停的抽着叶子烟，他叫梅婷：“外面下大雨了，把街沿上的家什拿到屋里来。”

    梅婷把门一打开，电闪雷鸣，雨大风大雷也大。

    梅花吃了点东西就回她的房间去了，从墙上取下手风琴，拉起了《北风吹》。

    妈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地想，梅花的婚姻，由不得她，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去受她受过的苦。

    决不能让梅花再走自己的穷苦路，决不能让梅花嫁回娘家。一句话，坚决不能让她嫁给龙三，必须把她的心收回来。

    凭着梅花的长相，凭着女儿的人材，在我们当地找个条件好点的婆家根本不成问题。她想好了，明天就去找媒婆，请她尽快给梅花找个条件好的婆家。

    不管采取什么措施，不管采取什么办法，非把她的心收回来不可。哪怕自己受再大的气，也不在乎，只要能把梅花的心收回来，哪怕去死，她也要把梅花嫁在当地，决不能嫁回娘家。

    妈的气之强势，性格之倔，脾气之犟，决心之大。这所有的一切，妈越想决心就越大，梅花的婚事，她当妈的包办定了，没得半点商量的余地，不让梅花有一丁点儿机会，她必须把自己的女儿从“悬崖上”拉回来。

    妈要与她女儿梅花“赌”一把。

    这时妈听到手风琴声从梅花房间里传出来，心头窝着的那一肚子“怒火”，突然像有一桶汽油朝他心头浇来，“怒火“越烧越旺。

    “梅花，你跟我出来！”

    听到妈的喊声，梅花马上放下手风琴从房间里出来了，妈从床上爬起来，怒气匆匆走进梅花的房间，抱起手风琴，来到门口把大门拉开，使起劲把手风琴朝坝子外面甩去，只听见“啪”的一声，手风琴落在了下大雨中的坝子里。

    “妈，你又做啥子了？妈，妈妈，那是龙三哥送给我的手风琴，你为什么要把气发在手风琴身上，妈，妈妈……”

    梅花边喊边冲出门外，在雷雨交加的暴风雨中，去捡回她最心痛的手风琴。

    梅花一冲出门去，妈立忙把大门关上，并闩上了门。

    怒气冲天地骂道：“你死花花，你硬是入痴入迷了，你把它抱到啃嘛！把它抱到当饭吃，你短命花花，你跟我滚，你抱到它跟老子滚，滚得越远越好，老子眼不见，心不烦。”

    “妈妈，你干啥子了嘛？快打开门，让姐姐进来，外面在打大雷，又在扯火闪，雨那么大。”梅婷在求妈妈。

    “妈妈，快开门，妈妈快把门打开……三个兄弟一起求妈妈。

    妈站在门口喘着粗气，把守着大门，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。

    “你究竟要干啥子？你硬是撞到鬼了吗？跟我赶快把门打开！打开！快点打开！”梅爸发火道。

    爸说着就冲上前去开门，他腿脚不方便，差一点摔在地上，还没走到门口，就被妈挡住了。

    梅花在门外大声喊：“妈妈，妈妈，快把门打开，快点打开门，外面雨大得很。”梅花一身淋得透湿，她站在门口，门口也飘着大雨，电闪雷鸣，风啸雨嚎……

    门里，妈用背顶着门，四姊妹都跪在妈妈面前。

    几姊妹异口同声地哭喊着：“妈妈，妈妈，你放过姐姐吧！快开门！妈妈，妈妈，你放过姐姐，姐姐会听你的，快把门打开，妈妈呀！妈妈！我们求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门外，梅花哭着使劲敲门，她只听到屋里的哭声和喊声，其他什么都听不清。

    梅花抱着那部破手风琴，跪在门口，大声哭，大声喊：“妈妈，妈妈，我跪下求求你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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