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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9.伏牛山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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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   “你等这般鸡零狗碎之徒,胆敢害我侄女性命!既然众位施主已活的如此不耐烦,贫僧便来送诸位解脱了去...”

    那首领向四周看去,伏牛山寨的喽啰们已经吓破了胆,朝着寨外溃散。

    他自知必死,便也不再顽抗,丢下手里的刀,就那么仰起头,他对眼前的僧人说:

    “好歹让我下了地狱,也知道是谁杀我吧?”

    “将死之人,知晓那么多作甚?”

    僧人冷哼一声,劈手打出一掌,正中匪首心口。

    刺耳的骨裂声随之响起,那尸体飞出好几丈,砸在地上,胸前骨骼已经尽数断裂。

    这狠手僧人也不去那尸体,他转身走向聚义厅,外围喽啰已经跑得差不多了,但伏牛山山寨之主张肥的心腹之人还守在门口。

    这伙积年老匪头脑好用,眼看着僧人袭杀,山下必有河洛帮人在守着,跑是绝对跑不出去的。

    不如就在此地拼死一搏,也许还有生机。

    眼看着那些匪徒不愿退却,这僧人嘴角泛起狞笑,他挥动佛棍,在真气流转之间,狠狠敲在身边染血的石磨上。

    那百斤石磨便如被手拨动,在闷响中,呼啸着砸向眼前紧闭的聚义厅。

    几个匪徒躲闪不及,被石磨正面砸中,口吐鲜血,眼看着就是活不成了。

    “砰”

    石磨推动那匪徒尸体撞在聚义厅门前,却没撞开那朱红大门,显然是里面被重物撑住。

    和尚也不恼怒。

    他默念着金刚经,提着佛棍走向眼前,一路血杀,一路亡魂,那地上的鲜血脚印越发渗人。

    在聚义厅里,伏牛山之主张肥就坐在披着老虎皮的交椅之上,四周架着火盆,让这大门紧闭的聚义厅火光攒动。

    这张肥年纪五十,也是好勇斗狠之徒,精赤着上身,一身腱子肉在火光中倒映着汗珠的光晕。

    他秃着头,手拄大环刀,脸上有数道刀疤,铜铃大眼,看上去煞气逼人。

    在张肥身前,跪着一个半大孩子,14、5岁的样子。

    他跪在那里,苦苦哀求。

    “爹,别硬撑了,就跟儿子一起下山吧!”

    “下山去!”

    张肥一脚踢在儿子胸口,将他踢飞在地,又顺手从手边抓起一个包袱,丢在儿子怀中。

    这匪首对自己儿子说:

    “阿彪,你老爹我这一辈子做尽恶事,天道不容,合该有此一劫!”

    “我也不怕死在这伏牛山上,自你母亲逝去之后,老爹我便不在乎了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,老爹对不起你,本想冒险给你寻个好前程,但却失了手,被人当弃子丢在这里,又引来这嗜血煞星,罢了罢了,都是我张肥做的孽。”

    张肥咬着牙说:

    “冲出去也是死,老子便一人做事一人当,死在这里,用我的命,为我儿消弭灾祸。”

    “爹,你是说...绑架雷诗音之事,是他人差使你做的?”

    张肥的儿子张小彪猛地抬起头,他看着自家父亲,他大喊到:

    “爹啊,你为何如此糊涂!那河洛帮又岂是好惹的。”

    “阿彪!”

    张肥听到有重物撞门之声,便知时间不多,他抓着儿子的手臂,用心叮嘱到:

    “老爹总教你眼光要放长远,这世间要比你想的大得多。河洛帮在洛阳称雄,威风煞气,但在更高的人物眼中,也如土鸡瓦狗一般。”

    “此番离别,你我父子便再无见面之日,你且听好了!”

    张肥咬着牙说:

    “下山去,当个好人家好好活着!”

    “寻一家小门小户的女子成婚,延续我张家血骨,行商也好,读书也罢,哪怕是操持贱业也无妨,只是有一条,你要记清楚!”

    “我不许你为我报仇!以后就当没我这个爹,你听到没!”

    “爹,我...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,走!”

    张肥这心狠匪首眼眶也红了。

    他抓起手边一把刀,塞进儿子怀中,推着他走入聚义厅之后,那里有密道离开山寨,他对张小彪叮嘱到:

    “我这一生坏事做尽,死了也活该,但我儿双手清白,切勿和你这没用的爹一样,走上一条不归邪路。”

    “今后只剩你自己,便要好生活着。”

    “走!”

    张肥也是老泪横流,他咬着牙,将儿子推入密道。

    又砸下火盆,使聚义厅点燃开来。

    他回返前厅,便看到那被木桩顶住的大门如被攻城锤撞开,在木屑纷飞之中,门外的黄昏阳光照进燃烧的聚义厅里。

    在那光中,一个全身染血的中年僧人走入厅堂,在他背后是一地尸体。

    那僧人上前,手中佛棍滴着鲜血,身后也有血红脚印,虽只有一人,却带又如千军万马,那股杀气激的张肥身体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武林高手!

    真正的高手!

    一人屠尽山寨,吓退群盗,这等手段,绝非一般人。

    “出家人也杀人凶狠,这世道,还真是坏了。”

    张肥嘿嘿一笑,提着大环刀上前,他已抱定死志,便也不再畏惧。

    他盯着眼前的僧人,他说:

    “你便是那雷烈早年间的结义兄长,江湖绰号‘恨命浪僧’那个,对吧?”

    “有些见识。”

    僧人语气平静的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他盯着张肥,他说:

    “谁指使你绑架诗音的?”

    “嘿,就不能是爷爷我自己看不惯河洛帮的所行所为,自己想的法吗?”

    张肥心中一颤,他佯装镇定的挥刀大喊:

    “你河洛帮是强,但爷爷我也不怕!”

    “砰”

    张肥的刀还没落下,沉重佛棍就如矛枪一样,狠狠点在他腹部,真气爆发间,张肥整个人都被击飞出去,正砸在那聚义厅第一把交椅之上。

    这房子已经烧起来了,温度炙热,但僧人却好似完全没感觉。

    他快步掠到张肥眼前,染血佛棍抵在他脖子上,他看着嘴角喷血的张肥,他说:

    “你还没那个胆子!说,免得让自己多吃苦头!”

    “呵呵,那人已离开中原,若我不说,你们永远也别想猜到他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张肥仰天大笑,似乎真的已经豁出去了。

    但只见浪僧冷笑一声,甩手刺出一记,黑色细针直插张肥腰际穴位,疼的这山寨之主全身的肉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“贫僧走遍江湖,见多了真正的硬气汉子。”

    浪僧在背后火焰的跳动中,捻起那带血的针,他看着张肥,他说:

    “你,可不是!”

    柱香之后,被折磨的只求速死的张肥,用虚弱的声音,对浪僧说:

    “指使我绑架诗音小姐的,是...圣火教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恶僧,快杀了我!给我个,痛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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